裴清明【月更版】

【小高栾】逐月 14

***17岁高中生高筱贝x33岁社畜栾云平

***有高栾，注意避雷。

***是和佟老师的共同创作，主要的废话都在我这边，佟老师负责不定时空降炖肉。

***红心蓝手可以召唤佟老师炖肉（？）

高筱贝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他满脑子都是栾云平跨坐在高峰身上起伏的样子。用过的抽纸有些狼狈地掉落在地上，在他醒来的时候又小心翼翼地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他换好衣服，时间还早，他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发呆。卧室外面安安静静的，丝毫听不出高峰和栾云平是在卧室里还是已经走了或者是还在沙发上。高筱贝不想再细想，脑子里却不停浮现出那人的样子。

他就那么情愿吗？

高筱贝胸口发闷，他不明白，为什么栾云平对于自己而言的那份遥不可及，在高峰面前就成了唾手可得；以及，为什么高峰已经将他握在手心，却还要将他推开，却又将他当做有求必应、随唤随来的宠物。

高筱贝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是对高峰的嫉妒，还是为栾云平打抱不平。

眼看着要到上学的时间了，他尽可能把能在卧室里收拾好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背上书包出去洗脸刷牙就立刻走，省的和高峰打个照面，自己甩脸子给他看。

客厅里一片安静，栾云平的卧室门虚掩着，高筱贝路过的时候往里瞟了一眼。

果然两个人都还没起。栾云平被从背后抱着，大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睡得很熟。

高筱贝没多看，径直往洗手间走去，干净利落地洗脸刷牙，拿起钥匙就出门了。

这一天他都过得心不在焉。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注意到了——他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发呆，被提问到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但又心事重重。

但高筱贝是好学生，偶尔一次这样的情况，换成哪位老师都是能接受的。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在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过了一天。

下了晚自习，栾云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接他。他也猜到，也像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去面对他的师父。

但他终究是个小孩。

年长的优势就在于，无论小孩想要怎么撒谎、想要掩盖什么，几乎都能被看穿。

因为年长者少年时也会这样做。

栾云平一眼就看出了他脸上的不自在，但是想想他不自在的原因，又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栾云平还是决定不问了。

大家就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好了。

 

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翻篇了。高筱贝也不是那种没有正事的孩子，他到底还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就算想要和栾云平并肩而立，也要先试着走到他身边去。

把心收回到学业上之后，仿佛时间都变快了。来到嘉州的第一个学期很快结束了，寒假很短，高筱贝就留在嘉州和栾云平简单地过了个年。学校的课程排得很满，高三过了初七就又要开学了，倒是比栾云平的安排宽松不了多少。

但是毕竟是过年，还是要有点仪式感。

“明天就放假了，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明天咱们出去买东西哦。”

“买对联福字？”

“嗯，还要给家里买点菜。今年过年就咱俩在家里，虽然人少，但是还是得做几个菜。新一年了，也得给你买两套新衣服去，买双新鞋，浑身都换新的，才好迎接新年。”

“好，谢谢师父！”

“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也不用急着早起，睡饱了咱们再出门。”

难得不急着做作业，高筱贝早早就躺下了，还没睡着的时候听见栾云平在客厅里打着电话。

“小孟？明天？明天我带孩子买东西去。你们去哪儿？行啊，那咱们一块儿吧。”

高筱贝听见他的脚步往自己的卧室门口走来，动作很轻地打开了门。

“筱贝？”

高筱贝从床上爬起来，“怎么了，师父？”

“明天咱们买东西，孟鹤堂……就是你之前见过的孟叔，带他助理，跟咱们一块儿，你没问题吧？”

虽然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是记忆中栾云平在学校接他的时候，他上了车发现孟鹤堂和他助理也坐在后排，那天好像是孟鹤堂的车抛锚了，栾云平便顺路送他们一段。

那个助理基本没说话，孟鹤堂倒是性格不错。

“我都行的，师父。”

高筱贝答应下来，心里想着，不管跟谁在一块儿买东西，只要不是跟高峰一块儿就行。

 

孟鹤堂和栾云平约定的地点是离两个人家里都不远的印象城。栾云平带着高筱贝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上来的时候，孟鹤堂已经在电梯口等他们了。

“栾哥！”

孟鹤堂穿了件黑色的长大衣，围着围巾，看起来好一副商务人士的做派。周九良站在他身后老老实实地等着。栾云平带着高筱贝走过去，怕他不认识人，又重新给他介绍了一遍。

“这你孟叔。”

“孟叔，过年好。”高筱贝某种程度上也是个上道的，至少知道过年了要说吉利话。

孟鹤堂喜笑颜开地看他，“好孩子，哎不过我这今天也没带红包啊——”

“不——”高筱贝刚摆摆手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就见到栾云平毫不客气地说，“没带红包啊，那没事儿，一会儿孩子今年的新鞋包在你身上了孟总。”

孟鹤堂笑哈哈地点头答应。

“得嘞。”

高筱贝手足无措地跟在栾云平身边，栾云平毫不避讳地对高筱贝说，“没事儿，筱贝，一会儿看上什么，挑贵的买，你孟叔有的是钱。”

孟鹤堂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反而越听越高兴了。

“对着呢，筱贝，你孟叔这辈子最爱的就是花钱，一会儿别客气哈。”

一行人逛着逛着，孟鹤堂和栾云平便开始聊起工作来。两个人在前面并排走着，高筱贝和周九良在后面跟着。高筱贝有些无所事事地左看右看，另一边的周九良则是在一边走一边在回复一些手机消息，有时打字有时发语音，偶尔还会打两个电话，看起来是在处理工作。

“首印十万册已经很多了，他还是不同意？那他要求多少？”

高筱贝在旁边听着，他在说的似乎也是和出版社有关的内容。高筱贝忍不住多听了两耳朵。周九良看起来没比他大几岁，说话也不紧不慢，声音中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威压。

“从他前面几本的数据来看，十万册他都不一定卖得完……”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前方的孟鹤堂，“孟总现在也在，我问一句，等下。”

他捂住手机听筒，走到孟鹤堂身边，小声对他耳语了几句。孟鹤堂认真听着，然后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来。

“叫他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儿，要不然就问问其他出版社，谁愿意给他印十万册。最近东西写得不怎么样，捞钱倒是捞得挺积极。他要是不愿意就让他走人，公司没人想给他收拾烂摊子。”

他简短几句便将手机交还给了周九良。

“孟总的话都听到了？那按孟总说的办。”

他挂掉电话，才发现高筱贝正目不转睛地看他。

“怎么了？”

“那个……”高筱贝想礼貌地称呼他，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是该叫他“叔”还是“哥”，憋了半天，干脆没叫任何称呼。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啊？”

周九良被他问得一愣，“什么？”

“如果想跟你一样，以后在出版公司工作的话，得学什么专业啊？”

高筱贝小声问。

 

如果走周九良曾经走过的路，高筱贝想，他一定也能成为周九良那样的人。

然后站在栾云平身边。

一直在他身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