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明【月更版】

【方花】当狗就当狗

***我急啊我急啊，这一群不长嘴的角色！

***混入轻微笛花注意避雷

 

 

 

 

“方大少爷，最近也没什么案子交给你，你就老老实实先休息，听说你之前中了罡气，好好休养。”

石水撂下一句话便走了，方多病拿最甜的声音叫她，她也没回头。

“石水姐姐！石水姐姐！”

被关在房间里了。

方多病气鼓鼓地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刚喝两口，就想起刚刚公羊无门说的话来。

“你母亲何晓兰当年险些滑胎，可是我救下来的。”

为什么他要说二姨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刚刚被那老头子说的话震惊到，如今才有时间静下心来想想，就算是为了逃一条命，公羊无门也应该会拿些别的什么事情来骗自己，而不会用身世这种最不容易让人相信的过往来求条活路。

但如果二姨是自己的娘亲，那如今的父亲只能叫“姨丈”了？方多病想着这些混乱的关系，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方多病说着，提剑出门，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方少爷，石院主和何堂主吩咐过，不能让您独自出门。”

方多病很是无语地看他们，“那有人跟着也不行吗？我想上街买点东西就回来，替我去问一下母亲或者是小姨吧。”

他难得的乖，真就老老实实等到了侍卫去传话。过了一会儿，何晓凤亲自来了。

“小姨。”

“怎么了？想要买什么，吩咐属下去买不就行了？”

“我想到集市上去买点糖，然后去百川院，看看我师父。”

何晓凤看出他兴致不高，脸上也没点笑模样，格外可怜。

“那我陪你去。走吧。”

两个人带上几个护卫，去集市买了糖。方多病倒不像寻常小孩那么爱吃糖，所以对糖也不是很了解。他只知道当年李相夷吃的那种糖是用油纸包着的，是个方块的样子。他找了两家糖果铺子，才找到和印象中一模一样的糖。

他买了一大包抱在怀里，“小姨，我要去百川院，去看看我师父就回家，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何晓凤摇摇头，“我左右也没事，跟你一起去，省的你这个皮猴少爷半路到时候又甩开侍卫跑了。”

方多病苦笑两声，“那走吧。”

他能跑去哪儿呢。

就算成为了刑探，在百川院供职，到底还是和天机堂连着关系，说到底，还是和李莲花一同查案的时候最自由自在。

李莲花。

想到那个冷冰冰的李莲花，方多病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再想起他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方多病更气了。

当富家少爷怎么了！怎么就不会独立行走了！难道自己没救过他的命吗！凭什么那么嫌弃自己，还要赶自己走啊！

走就走！谁回头谁是狗！

越想越气，方多病连脚步都快了不少。何晓凤跟在他身后，有些纳闷地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少爷，怎么好像突然生气了？方小宝！你慢点方小宝！”

 

方多病的气直到见到李相夷的画像才消。

好像到了这间书房，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无论是外界的嘈杂，还是内心的烦扰，都在李相夷那张画像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画像上那个恣意张狂的少年姿态轻盈，衣袖翻飞，却又那么安静美好。

方多病从包袱里拿出两块糖，放在案上，又仔细地拜了拜。

“师父，想当个大侠，怎么就这么难呢？”他问。

但画像不会回答他，他想，若李相夷还在，应该只是轻松地笑笑，然后打开自己给他的糖吃了。

“当大侠有什么难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要心存天下，便可为侠。”

 

方多病对着李相夷的画像看了很久，直到何晓凤敲门进来。

“方小宝，天都快黑了，回去吧。”

方多病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李相夷的画像。

“师父，下次，我再给你带糖来。”

 

又在天机堂住了几天，方多病突然看到了笛飞声。

笛飞声不是大张旗鼓来的，而是在深夜里偷偷潜进了他房间里。

“方多病。”

方多病一睁眼就看见笛飞声的脸，差点吓得大叫。

“别出声。”

下一刻，笛飞声的刀就横在了方多病脖颈旁边。

“笛飞声……？你要干什么？”

“起来，跟我走。”

自从知道他是笛飞声之后，方多病就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过他的。如果现在出声，惊醒天机堂的其他人，怕是会让这个魔头大开杀戒，到时候肯定又要死伤无数。

他很配合地换了衣服，小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笛飞声平日里理都懒得理他，今天倒是有耐心。

“去救个人。”

 

被笛飞声一路拽着，轻功飞出天机堂，来到山下的一片竹林中。没走两步，方多病就看见了在竹林中停着的莲花楼。

“你让我救的人，是李莲花？”

笛飞声又不说话了，径直走进楼中，带他进入李莲花的房间。

刚一推开门，方多病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李莲花盘腿坐在床上，两只手却被高高吊起，从头上到身上各个穴位几乎都插满了金针。

“李莲花！”

他一直在咳血，前襟已经全是血红的颜色。他面色惨白如纸，嘴边却红得刺眼。

而在他身边给他施针的人，竟然是药魔！

“笛飞声！你搞得什么鬼！”

方多病当场就急了。

笛飞声看向药魔，“怎么样？有效果吗？”

药魔走过来，对笛飞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回主上，此人中毒太深，以致经脉寸断，属下也是……回天乏术了。”

笛飞声淡淡地点了点头，“将他身上的针撤了，把人放开。”

吊着李莲花双手的绳子刚一解开，方多病立马冲过去把人扶住。李莲花无意识地靠在他怀里咳血，将方多病那身白色的衣服也染了些血迹。

“你回去吧，回到盟中，找一些补药来。”笛飞声对药魔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

药魔离开后，笛飞声关好所有门窗，看着方多病和他怀里的李莲花。

“救他。”

“我？我怎么救他！我又不是大夫！”

“扬州慢，乃是李相夷独有的护心功法，他不是教给你了吗？”

方多病愣了愣，“你说什么？扬州慢？”

李莲花给自己的那套功法，是扬州慢？那他又是谁？

笛飞声见他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才意识到方多病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以为……他把扬州慢教给你了，你肯定知道他是谁来着？”他冷笑两声，“哦，也对，你和李相夷只有一面之缘，你根本不知道扬州慢，也没见过他的剑法。”

李莲花在他怀里虚弱地喘气，似乎每吸一口气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笛飞声说，“内力如何在你体内运转，压制罡气，你就如何将你的内力注入他体内，助他运转。”

“我……我从来没做过……”

“那你要看着他死吗！”笛飞声厉声道，“他把扬州慢教给你，到头来这世界上除了他，唯一一个学会了扬州慢的人竟然救不了他？你若救不了他，我便连你一起杀了！”

方多病低头看看怀里的人，面目不善地看了一眼笛飞声。

“帮我扶他坐好。”

 

将掌心贴上李莲花早已湿透的后背，方多病将自己的内力注入他体内，才发现，确如药魔所说，他经脉寸断，各处内力不同，如同走入死胡同一般。

他按照李莲花之前教给他的方法，调动起内力。

他教给自己的那套心法，真的是扬州慢吗？如果是的话，那李莲花岂不就是自己的师父，李相夷？

所以他才一直寻找单孤刀的尸身，所以他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了那么多地方，所以他和画像上师父的侧脸那么像、又爱吃一样的糖，这些都是不是巧合？

可自己不但一直没能察觉他的身份，就连他伤重至此，都没能发现？！

等到情况好转时，已经是三更了。方多病几乎将自己的内力都注到了李莲花身上，这才看着人不再吐血，脸色也稍好了一些。

他收起内力，扶还在昏迷的李莲花躺下，确认了人暂时安全，呼吸也很平稳，方多病才站起身，看向身后的笛飞声。

“他若是李相夷，那便是我方多病的师父；他若是李莲花，便是我这辈子认定了的搭档。我救他，理所当然。可你是金鸳盟的人，你既然认定了他是我师父，又为什么要救他？”

笛飞声的目光一直落在躺在床上那个人的身上。

“从前，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人知道他是谁，也只有我一人想让他活着。如今，想让他活着的人，多一个，也无妨。”

 

“什么？你把方多病抓来了？”李莲花醒过来，一脸幽怨地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不然怎么办，不然看着你死吗？药魔都拿你没办法，你可别指望我能活死人肉白骨啊。”

“那你干嘛要和他说我的身份呢？”

“没事，昨天我让他治好你就一掌将他打晕送回去了，连他沾血的衣服我都处理掉了，他醒过来也只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罢了。”笛飞声一脸自信，朝李莲花伸手。

“怎么了？”

“衣服，都是血，拿过来，我洗洗。”

 

“李莲花！李莲花！”

李莲花刚换好衣服，就听见莲花楼外面有人大呼小叫着喊自己的名字。

一听就知道是方多病。

李莲花下来，只见方多病背了个包袱抱着剑站在那儿。

“我想好了，不管你李莲花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一起去！”

虽然被他的到来吓了一跳，但好歹他没管自己叫师父，李莲花的心便已经放下了一半。

“方少侠，是我之前说的话还不够明白？”

“你说我富家少爷也好，说我是拖油瓶也罢，我都要跟着你，哪怕你觉得我是个累赘，你也得带着我！”方多病的语气有些蛮不讲理，“而且，我也没那么拖油瓶吧，我的武功，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了吧！”

看来是甩不掉了。

李莲花搓着衣袖想，也不错，万一自己死在半路上，到时候就让方多病把他埋了。

“我记得之前谁说的来着，再理我就是狗啊。”李莲花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回屋准备烧菜。

方多病立刻乐不可支地跟了上来。

“汪汪。”

 

 

——FIN.

***方小狗你是什么小笨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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