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明【月更版】

【摇滚莫扎特】L'ange et le diable·第五章·囚牢

萨列里被关进了地狱的监牢，充满着血腥的恶臭，地面和墙壁上都沾着黏糊糊的血。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每日渐渐虚弱了下去，那些伤口就像是不肯离开一般，不仅没有半点要愈合的样子，反而开始发炎。

 

他发着烧，浑身滚烫，却感觉自己掉入了冬天的河水中。他蜷缩在监牢的角落里，用伤痕累累的翅膀将自己包裹起来保持体温，寒冷的感觉却是从内到外地将他控制，让他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

 

他试了一下使用恶魔的力量，却没有办法让自己的伤口愈合。于是他尝试着给自己变出一条被子之类的——至少会比较暖和。

 

他还真的成功了！一条白色的被子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连忙紧紧地抱住被子，让被子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盖住。

 

蜷缩在被子下面稍微让他有了一些安全感，但使用恶魔的力量也让他的身体更加虚弱了。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这一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被叫醒的时候，被塞了一柄钢叉，和恶魔军队一同前往了天国。

 

他在天国见到了莫扎特，他依旧一身白衣，手中拿着指挥棒——那是他的武器。

 

他本应在天国与心中的音乐为伴，却因战争而拿起了武器，浴血奋战。

 

不，那不应该是他做的事情！

 

他站在那里看着莫扎特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棒，从指挥棒顶端流淌出金色的光芒，带着他从未听过的交响乐，化成利刃，斩下恶魔的头颅。

 

没有人能看见萨列里，但莫扎特却看见了。

 

“萨列里？”他手中的指挥棒微微放下了。

 

“是您？”他微微皱眉，金发在风中微微颤抖着，“您是来战斗的吗？”

 

萨列里看着他手中再次抬起来的指挥棒，连忙摇头。

 

莫扎特露出了笑容，“很高兴，您没有成为我的敌人——”他的最后一个音节被一柄从胸膛穿过的钢叉硬生生打断了。

 

鲜血的颜色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将他白色的丝绸衬衫黏在胸膛上，带走他脸上的血色和眼中的光芒。

 

“萨列里……”他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却只能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伤口中疯狂涌出。他躺在血泊中，侧脸看起来苍白精致，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微弱。

 

“莫扎特！”萨列里想要冲过去，发炎的伤口引起的发烧却让他走了几步便头重脚轻栽在地上。他顾不得尊严，顾不得大师的名声，朝着莫扎特挣扎着爬去。

 

眼前越来越模糊了，身体里的力气也如同水蒸气一样被风吹散。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着莫扎特伸出手，却连他的头发都没有碰到。

 

他闭上眼睛。

 

他觉得身体和思想都好沉重，仿佛被什么压迫着。

 

莫扎特……我的大师啊……

 

 

 

萨列里是被耳边的喧闹声再次拉回现实世界的。他缓缓睁开眼，自己依旧蜷缩在囚室的角落里，没有战斗，没有鲜血、没有莫扎特苍白的脸和浑身是血的样子、也没有自己无声的泪水。

 

一直盖着厚厚的被子，他有些出汗，摸摸自己的额头，却依旧滚烫，头痛倒是好了一些。

 

他站起来，走向门口，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把自己从梦中吵醒了。

 

对面囚室居然关着几名天使！他们浑身是血，瘫倒在地上，微弱地呼吸着，其中还有萨列里上次看到莫扎特时，他身边的那个小天使，那孩子腿上受了伤，正捂着伤口颤抖。

 

“怎么回事……？”他喃喃了一句。

 

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是俘虏。我们马上就能攻下天国了，除了这些俘虏，剩下的，估计都已经变成尸体了。”

 

萨列里心里一惊，他转头一看，旁边的男人正微笑着看他。

 

“我是撒旦玛门，很高兴见到您，萨列里大师。”

 

“莫扎特……莫扎特他……”萨列里喃喃道，“他在哪儿……？”

 

玛门笑笑。

 

“这件事，只有路西法能知道吧。但他不在这里，也只能是在天国浴血奋战吧，又或者，长眠于虚无。”

 

——未完待续